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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雄回忆录(口述部分完整版)

2010-7-4 22:45| 发布者: 莫苘濂| 查看: 52743| 评论: 1|原作者: 广东省政协、广州市政协、英德市政协合编|来自: 转自粤海农垦(兵团)知青网

摘要: 广东省政协、广州市政协、英德市政协合编。原书由广东人民出版社1991年10月第一次出版。这里摘录的是原书的莫雄口述部份。 他帮助孙中山打天下,有过很大功劳,几次带兵救过孙中山,孙中山却曾因误会,签发过命令 ...

助战东江

    东江的形势并不妙,孙先生亲自统率的东路讨贼军,因攻打惠州多日未下,反而被敌牵制在惠州城附近。陈逆几万叛军对讨贼军发动了多次攻击,使讨贼军处境险恶。我部乘火车赶到石龙时,东路讨贼军的十二旅已被逆军林虎、叶举部重创,王懋功、邱鸿筠都成了光棍旅长。因此,讨贼军的战斗力已十分薄弱。

    9月中旬,我旅与张民达旅投入攻打河源之役失利,反被困在回龙圩与新丰江的狭长地带(地名叫瓦窑),断粮两天,情况危急。断粮后第二天,我在一破房子后的草丛中解手时,意外地发现了一个被野草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大得出奇的南瓜,它足有50多公斤重!我马上命令士兵用刺刀剖开瓜,用尿缸(当时炊具都失散了)煮熟了分给大家吃。正是“饥者易为食”,我当时感觉到的味道竞不在鸡肉之下呢!

    后来我与张民达旅长研究,认为困在此地只能束手待毙,遂决定突围,冲出这狭长地带。当部队绕着新丰江边的大山出了河口,至河源城外,已是入夜时分,只见河源城外篝火熠熠,漫无边际,敌军正在休息。我与张旅长指挥万余饥饿之师猛扑过去,正是“饿虎擒羊”,敌人毫无准备,仓惶四散。我部就地驻了下来,饱吃了敌人弃下的大米饭,宿营一夜后,第二天便向三径、泰美撤退。

    到了三径,我在观察地形时,发现离我部一二公里路的地方,林虎部李易标逆军(此时李易标已投陈逆,任两旅指挥官)约三四千人正在急急行进。我心生一计,便与张旅长商量说:“敌军的装束与我们没有区别(逆军原本也是粤军,戴铜鼓帽,穿黄斜军衣,装束和我们一样),现趁天色已晚,我部可派一营人尾随敌人,敌人是不会发觉的。敌进泰美后,一定马上忙于烧饭,开赌玩乐。我营混进泰美后,即按指挥行事,将白毛巾裹头,以示区别,然后突然向敌人冲击,敌人一定会被杀得措手不及的l"张听罢大悦。我又说;为万一计,我们可布置一营人在泰美附近制高点上,随时接应混进泰美的那一营。”张甚以为然。于是,我召陈子良、杨得胜两个营长到跟前面授机宜,他们听罢颜容顿开,认为妙极,便衔命而去。杨得胜负责尾随敌军混进泰美,陈子良负责占领泰美附近的制高点以为接应。

    不出所料,杨得胜率部顺利地尾随敌军进了泰美,晚上7点多,战斗打响了,敌方登时大乱,竞相开火的,争相逃命的,乱作一团。最后,在泰美街头巷尾丢下了百余死伤敌军,以及大批枪械和物资。李易标则吓丢了魂,跳下东江泅水逃命。我命令部队随即开进泰美,清理战场,然后马上转往博罗援救受敌围困的我军总司令部。增援部队除我及张民达两旅外,还有陈德平旅。围博罗之敌见我援军开到,只好退走。

后来我旅参加了柏塘、泰美之役,击败逆军。但在围惠州城战事失利的影响下,战局仍不剩子我军,遂败退往石龙。孙先生亦乘火车回到了广州。11月初,我也回广州了。
 

杀身之祸

    我刚从石龙回穗,闻说我旅在东江缴获逆军的4000多条枪及大量弹药,在大沙头广九站被滇军无理扣留,我便忿忿不平地去找许崇智,刚好他也要找我,商议抵敌之计。我讨贼军败退回穗后,陈逆叛军乘胜追击,前锋已抵市郊石牌,石牌我军防线吃紧。而粤军大部分部队却不在广州,张民达旅又因张患病无法参战,我旅眼下便是难得的抵抗力量了。许崇智总司令知道我的来意后,马上安慰我说:“这些枪支好办,就算他们不还给你,我以后去石井如数造回给你。现在形势吃紧,你旅先开赴前线御敌吧!”

    然而我正在气头上,觉得自己屡立战功,反而被滇军收去战利品,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去,我便强硬地答复许总司令:“新造的枪我不要,我一定要滇军所收我的枪支,一支也不能少,

否则我决不去打仗!”

    许总情知一下亦无法向滇军讨回我部的枪支,便苦苦地向我诉说前线的形势,样子非常焦急。许总虽说是粤军一军之长,其实并不像个军人,他亦不爱穿军服,只穿长衫,常常在司令部里大抽鸦片。有事求你时,他几乎可以跪在你面前,但无事相求时,要拜见他便十分艰难了。

    我见许总不答应立即到滇军那里交涉,我便说:我这个旅长不干了!我打仗是为了革命,如今反而被友军缴了自己的战利品,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言毕,便忿然下楼而去。

    1923l118日深夜,长堤南园旅店我的房门突然被剧烈的‘叩打声震动。我在朦胧中开了门,只见几支驳壳枪张大机头正对着我,同时闯进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我登时睡意全无。来者为首的是广州警察局局长吴铁城手下的驳壳大队长何十。何十用很不客气的日吻对我说:“莫旅长,吴局长有话跟你说,请吧!”

    囚车将我送到警察局后,我没有见到吴铁城的面,便被推上二楼,锁上脚镣手铐,戴上了一种名日“吹箫”的卡着喉咙使入动弹不得的刑具。我也不知是怎样熬过这一夜的,天亮后,看到操场上一排行刑队已经排列整齐。莫非我违抗军令便该死罪?平时松松垮垮的军法,难道对我突然严厉起来?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不久,又见行刑队好像接到什么指示解散了,

我才舒了口气。忽听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走近前来,我困难地抬起头,来者原来是许崇智的弟弟粤军总司令部中校副官许龄筠。他看见我这般模样,马上对立在一旁的何十骂了起来:“你马上给我除了这‘架撑’(指刑具镣铐),莫旅长是什么人?他为革命立了那么多功,你够胆如此虐待他?”何十慌忙说这是吴铁城局长的吩咐。许马上走去见吴铁城,我这才被卸下了身上的刑具。从许龄筠口中,我才知道刚才过去的几个小时,我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

    原来,当邹鲁知道我被捕后,马上去找孙先生,从孙口里知道我犯了“通敌罪"(这当然是别人的诬告),并知道孙先生已下了枪决的手令。邹听罢又气又急地向孙先生诉说我为革命立下的功绩,特别提到十多个月前的“白马会盟”一幕。邹说,像莫雄这样的革命党人,断不会通敌。孙先生听罢虽然有所感动,但命令已发下去,他表示很难收回。邹见事已危急,连忙走到参军处吩咐不得将命令发出,转而出门寻找营救办法,刚好碰见范其务匆匆而来,他也是为我的事赶来总统府的。邹

马上叫他去见孙中山,并跪在孙先生面前,非要他收回枪毙莫雄的成命而不起立。然后,邹又走去联络其他人想办法。

    范其务见到孙先生后,果然马上跪下,双目含泪,谓孙先生若不收回枪毙莫雄的手令,他绝不起身。接着范其务把他目睹我联系“白马会盟”的经过一一向孙陈述,最后,他泣不成声地说:“若孙先生枪毙了这样忠实的革命同志,以后便没有人跟你革命了I”孙先生这时已受感动,马上扶起范其务,说他立刻收回手令,但范仍不肯立起,说非要亲眼目睹孙先生收回成命才罢休。孙先生便立即着马湘到参军处将枪毙莫雄的手令收回来,当着范的面撕成碎片,范其务才欣然揩泪而起。

    许龄筠说到这里,,替我分析说,孙先生之所以认为我犯了“通敌罪”,完全是受了司令部警卫营营长吴泽理、吴铁城等人的蒙蔽,吴泽理等人想杀了我之后,好去接收我部存放在江门的几千支枪,于是趁许总司令被我气走,孙先生对我非常恼火时进行诬陷。

    听完了许龄筠的这席话后,我摇头叹息道:幸得各位大哥救我一命了!”

    许龄筠找来了吴铁城,当面吩咐他不得难为我,要关照好我,吩咐完毕,他才离去。以后,几乎每天他都来看我。

    邹鲁、范其务于当日下午即来看我。以后,孙科、陈其瑷、张民达等人亦经常来探望我。从他们口中,我知道侵犯广州的逆军已被豫军樊钟秀率部及时击溃。

何十这时对我的态度已完全转变,我的监禁竟移到了何十的房间,他自己则住到我的对面房。他对我奉若上宾,他自已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第四十天

    由于朋友们经常来与我聊天,加上何十无微不至的招待,不知不觉的我在警察局里已呆了40天,这一天是1928年的12月28日,正好是“白马会盟”一周年纪念日。这个日子引起我万般感

慨。于是我将自己参加革命的整个过程详细地写了8张纸,准备呈给孙先生。在信的结尾,我写道:“若今天不在囹圄之中,我的部队一定会开会庆祝一番。然而今天我却置身狱中,无法庆祝了。恳请孙先生放我两小时假,让我到中央公园找个地方手舞足蹈一番,以示庆祝吧!”

    刚搁下笔,孙先生的贴身卫士曾飞鸿、肖桂等4人来看望我。我便把墨渍未干的信托他们交给孙先生。这4个人一向与我交情很深,又是“联义社"的同人(我于1920年由曾飞鸿、肖

桂介绍加入“联义社”)。他们接过信,对我说:“你放心,我们一定劝孙先生放你出来,若然不放,让我们来顶你坐监就是了。”说罢,他们急步回总统府去了。

    据说,孙先生从他们手中接过信后,边看边点头,以掌击膝、自言自语道:“是个革命同志啊!”他看完后,问站在一边的曾飞鸿等是否要保莫雄出狱?众人齐声答道:“是!”并说可以把他们扣留起来以换我出狱。孙先生忙说:“不用不用,这就放,这就放!”他们见孙先生如此爽快,便说:“请先生下命令吧!”孙先生马上签具了名字,将手令交与曾飞鸿,说道:“告诉莫雄,出狱后不能造反,明天早上来见我吧!”曾飞鸿等从孙先生手中接过手令,欢天喜地的赶到警察局吴铁城办公室。此时已是中午11时半,吴正准备下班,曾飞鸿等人大声喊道:“吴铁城,马上放莫雄!”吴铁城接过孙先生的手令,见上面写道:“令警察局长吴铁城,着即释放莫雄。”便遵命执行了。

    在出狱的路上,他们讲起上述经过,我感激之情确是难以言状。由于意外地突然走出监狱,重获自由的兴奋,使我把到中央公园庆祝“白马会盟”一周年之事都抛到九霄云外了,至晚上才突然省悟,即与众人举杯痛饮,以示庆祝。

    第二天一早,我去竭见孙先生。路上,我虽然还有一肚子委屈,但当我见到孙大元帅时,心里感到十分惭愧,深悔自己没有服从许崇智的命令,以致酿成广州城一时之危急。孙先生却和蔼地教导我说:“年青人血气方刚,但不能意气用事,你把汝为(许崇智别号)气走就很不好嘛!”

    我返回部队后,仍旧当旅长。不久奉命到连平,打退了陈炯明的部队,后奉命回穗。

    1924年春,孙先生决定取消东路讨贼军之名,改为建国粤军番号,以许崇智为粤军总司令,蒋介石为总部参谋长。遂将所辖粤军建立师的编制。一天,孙先生召我去谈话,原来孙先生拟将我旅归编给张民达旅,让张任师长,我任该师旅长。但张民达只有1个团零1个营的兵力,而我旅有3个团。为此,孙先生曾征求张民达的意见,问这样的归编,莫雄会不会同意。张民达说:“他会同意的!”但孙先生还唯恐我不同意,这次召见,便是为了探询我的意见。我说:“孙先生,我是个革命军人,我与张民达如手足兄弟,我愿意归编给张民达。”孙先生登时大喜,呵呵地笑道:“很好,很好!”这样,张民达便升任为建国粤军第二师师长,我旅编为第二师第三独立旅。
 

镇压商团叛乱

    1924年,广州商团闹得很凶,严重威胁国民革命政府,他们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一方面加紧扩大其反革命武装,另一方面,又与陈炯明逆军进行勾结,并且得到驻守广州的滇军支持,妄图推翻革命政府。孙先生获悉后,马上电饬代大元帅兼广东省长胡汉民严办商团,遂成立专门对付商团暴动的革命委员会,孙先生亲任会长,调建国粤军张民达的第二师进城镇压反动商团,另指示李福林的第五军配合行动。张民达师长接命令后,即着我旅进城,在西门口一带布置阵地,与李福林部划分了守备及攻击的范围。以太平桥为界,李部负责桥以南,我旅则负责桥以北。

    “双十*****”发生后,反动商团颠覆革命政府的阴谋日益暴露,他们亦自知孽重,难逃革命政府的惩罚,便加紧了反革命军事活动。在西关内街通向太平路丰宁路(现人民路)一带的路

口均设置了大量木栅铁栅和工事。英国领事居然通牒我革命政府,谓如我对商团诉诸武力,驻扎白鹅潭的英舰即对我政府施以炮轰。通牒发出后,停泊在白鹅潭的英舰立即卸去炮衣示威。孙先生面对这一无耻讹诈,一笑置之,除严词驳斥英领事外,即电英内阁总理麦克唐纳,表示严重抗议,声明如英舰敢于轻举妄动,我将予以正当回击,一切后果由英方负责。

    10月15日晨,我部接命令对商团实行总攻击。为了避免殃及市民,在总攻之前,我部按指示仍不断向商团呼吁,希冀他们最后悔悟。是日凌晨,我率所部几名营连长一边巡视太平路西门口一带地形,一边大声地向敌方疾呼,要他们放下武器,打开排栅,向革命政府投降。谁料驻西门口高楼上的敌人突然向我们一阵机枪扫射,我身旁的营长许玉振当场中弹倒下①。我心中异常愤怒,立即向师部汇报。待总攻开始,我即命令炮兵将西门口敌军高楼轰掉;同时命令我部1个团从敌军守备薄弱的盘福路附近偷袭,插进敌背,从横街小巷对敌进行迂回包抄;我正面阵地的部队待迂回部队进展得手,乘敌阵地动摇之际冲锋突进。商团反动武装当即全线崩溃,一部逃往石龙圩,

再也跑不动,而跪下投降;商团大部由西关逃往西村时,滇军竟坐收渔人之利,出动所部在各路口截缴商团军的枪械。

    自10月15日晨发起总攻至解决商团的战斗顺利结束,所花时间不及一天。白鹅潭上英帝国主义军舰上的大炮始终寂然无声。帝国主义的恫吓政策在坚定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面前,彻底暴露了它们色厉内荏的丑恶面目。

①许玉振营长现安葬于广州黄花岗起义烈士陵园联义社墓地。

五、第一次东征

燕塘检阅

  1924年冬,孙中山先生在广州召集建国粤军总司令许崇智、桂军总司令刘震寰、滇军总司令杨希闵等人会商讨伐盘踞在东江、韩江地区的陈炯明部队,以统一广东革命根据地。当时决定,桂军为左翼,出翁源向连平、龙川攻击前进;滇军当正面,出增城向河源方面攻击前进;粤军担任右翼,沿广九铁路线,转向平岗、淡水攻击前进,并指定粤总司令许崇智留守广州,为后防军总司令。

  孙先生部署东征停当后,应段祺瑞、冯玉祥、张作霖的电邀,准备偕夫人等北上。孙先生临赴北平前,于11月初在燕塘举行阅兵大会,受阅部队有粤军第二师,吴铁城警卫军,徐景唐1个团等。我任检阅指挥官。

  在宽阔的燕塘练兵场上,由民工临时搭起了竹棚作检阅台。当日孙先生乘轿车来到燕塘,同车前来的还有宋庆龄、许崇智、苏联顾问鲍罗廷及加伦将军等。当孙先生出现在台上时,齐集台下的受阅部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孙先生待掌声平息后,开始演讲,他痛斥陈炯明的反革命罪恶行径,激励指战员对叛军无情征伐他说:“我们革命军是坚强的,英勇善战的,我们要以一胜十,以十胜百! 必须为主义去牺牲,不要为金钱去牺牲,才叫革命军!”随后,他又内行地讲了一些战斗技术,如射击技术。他说:“一要善于隐藏,二要瞄准敌人,瞄准是为了打倒敌人,隐藏是不让敌人打倒。”他的演说通俗易懂,还经常用“士的”(拐杖)作比划,全场官兵屏息静听。待演说毕,阅兵式开始。由我骑马指挥部队以排分列式在台前整齐地行进,所有的部队都接受了检阅。事实证明,受阅部队并没有辜负孙先生的期望。

挥军东征

  1925年初,当孙先生离穗北上后,陈炯明叛军以为时机已到,竟分三路攻打广州。1月中旬,广州大元帅府依孙先生之战略部署下达了东征总动员令(孙委胡汉民为代元帅)。但是,担任左翼东征的桂军刘震寰,担任正面攻击的滇军杨希闵只顾占地盘,对孙先生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两军佯围惠州城,实是按兵不动。只有原由粤军负责的右翼军按原计戈Ⅱ于1925年1月中旬誓师出发东征。东征粤军右翼总指挥为张民达;苏联顾问罗加诺夫;参谋长时剑英,统领二师四师及吴铁城警卫军。二师长张民达辖第三、四两旅,四旅长由张民达兼,我任第三旅旅长;四师长许济,参谋长蒋伯诚;辖谭曙卿、陆瑞荣两旅,另有吴铁城警卫军的欧阳驹加强团及余鹰扬团。我还任东征粤军的右翼前敌总指挥。二、四两师共约l.5万人,吴铁城警卫军两团合约2700人。

     126日,在张民达总指挥的率领下,东征粤军奉命出发,沿广九铁路很快拿下了石龙、东莞。我率第三旅负责肃清广九沿线敌军,径向淡水、平山攻击前进。东征粤军屡战屡捷,几天之后攻克常平。总司令部及大元帅府接到我军捷报后,非常高兴,命我军在常平停留休整。大元帅府特派许崇智率慰劳团前来慰问。偕同前来的还有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周恩来、苏联顾问鲍罗廷将军及广州市市长孙科、公安局局长吴铁城等。为加强东征粤军的实力,许总司令调粤军第一师陈铭枢旅参加东征,陈旅属下有张发奎及蒋光鼐两团,蔡廷锴当时任蒋团的营长。   

 

阵前易帅

  值慰劳团至常平之际,蒋介石率两团装备精良的黄埔军校第一、第二教导团来到常平车站,向许崇智总司令请缨,要求参加东征。黄埔教导团是仿照苏军方式编练成的,教导团的指战员大都是川、滇、桂等地经过战斗洗礼的老兵,经验丰富。当时第一教导团团长何应钦,第二教导团团长王柏龄。团、营、连各级都设有党代表,且大部分是中员。军事装备全部由苏联供应,步兵用的是清一色的日制三八式步枪,每连配有苏制车轮式重机关枪,每团还配有一个拥有9门75山炮的炮兵营,这在当时是一支在政治上、军事上都武装得最好的军队。

  许崇智见蒋率实力雄厚的黄埔军前来助战,极其欢喜。在慰问团的花车上,许拍着我的肩膀说:“介石是参谋长,他既然来了,我拟任命他为粤军右翼总指挥,这样,就要张民达师长让出位子来了。但我素知民达与介石不和,你是否去说服张师长?”我听罢,心中甚为不悦,心想我东征军自征战以来在张民达指挥下屡战屡胜,如今断无道理撤换这个总指挥;张民达怎会愿意让出自己的位置给蒋介石,接受他的指挥呢?想到这里,我便向许总表示为难,但许仍然要我去劝说,他说;“你与张师长情同手足,我是知道的,因此由你去劝说最为合适,你不必推了。”我无可奈何,在车站月台上找到张民达,谈起此事,果然张听罢登时怒不可遏,大骂起来:“蒋介石这个‘契弟’(带有侮辱性的广州方言),就是他归我指挥,我也不要他哩,何况要我受他指挥?!要他指挥我,除非打过先!”

  我将此情况向许崇智汇报,许竟潸然泪下道:“让我跟你们去打仗,我自己当指挥吧!”于是,许打电话回广州总部,增派侍卫,有冯轶裴带一警卫团及林祥带一宪兵营前来。许宣布自兼右翼军总指挥。

淡水之战

  我军在常平经过几天休整后,于1月底继续向龙岗、淡水之线推进。我旅则奉命仍沿铁路前进,扫荡平湖以东新圩之敌,然后会师淡水。

  陈逆第二、第五两军主力在淡水城及附近高地黄茅岭一带与我军激战两昼夜,我军终于攻下淡水,全歼守城敌军1个旅。此役击毙敌团长陈佑兴以次官兵数百人,敌军分退平山,三多

祝等地。

  攻占淡水的当天下午,据守附近的敌军曾组织一次猛烈反扑,首先进入淡水的第四师和黄埔教导团二团都先后退出淡水城,傍晚敌军一路冲抵东门外,出坚持在城内的张民达率领他自兼旅长的第四旅冲杀一阵,才把敌军击退了。黄埔教导团第二团团长王柏龄因此役临阵慌张被撤职,以钱大钧继任。

  淡水城几经冲杀,叛军虽败下去,但仍不死心,叛军叶举探知许崇智设司令部于淡水,便准备卷土来犯。适我部奉命从平湖急行军赶至淡水,我发现这里布防疏忽,右翼军总指挥部设在这里非常危险,遂命令所部加强狮山及邻近几个山头制高点的严密布防,作好战斗准备,然后我才去司令部见许总司令。(解放初期,当年叶举部一名叫彭智芳的师长告诉我,那次叶举准备夜袭淡水,由于我部及时赶到,叶举才取消这一计划。叶举对他们说:“莫雄一向诡计多端,又不怕死,不知什么时候钻出来的,现在他这样布防,定有阴谋,夜袭计划只好作罢了。”)

三多祝阵地

  以后,我东征军向黄皮径东北一带进攻,叶举亦令洪兆麟、熊略两部同时全线反击。双方激战终日,敌伤亡惨重,只好率残部分头后退,熊部退白云、东岭一带,洪部退守三多祝。

  我率部乘胜进占平山,追击至三多祝。洪兆麟倚仗三多祝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竟向我军下了一份挑战书,并把它贴在一间小学的礼堂上,上面写着:“本将军洪兆麟,在三多祝候驾,来者君子,不来者小人——洪兆麟掷笔。”我看着先头部队给我送来的这份挑战书,心想,洪兆麟屡败子我军,今番竟如此大口气,内中必有原因。于是我在平山拜访了一些乡亲父老,经过调查,才知道洪兆麟的挑战书是下得满有把握的。

  原来,三多祝阵地是由重叠的山岭构成的,地形极为险要。三多祝圩场外有一破崩岗,地势曲折,前面有大片开阔水田。洪兆麟在破崩岗挖了大量工事。岗之上首还有一个小山岭,名日“猪兜岭”可窥视全部阵地,敌人在这里布下了炮兵阵地,布置了大量轻重机枪交叉火力点。在“猪兜岭”上首还有一座高达千米的山岭,名日“牛皮嶂”,可监视全局。翻过这山岭有牛皮嶂村,住有不少农户。洪兆麟的两师人马,李云复率一师守牛皮蟑,尹骥率一师守三多祝一带,计有万余兵力,配有炮兵营。另在三多祝圩后的东江河对岸有“屐子围",谢文炳一师人在此据守,与三多祝遥相呼应。洪兆麟曾依仗此地形打败了桂军马济部队,缴械几千;以后又打败滇军蒋光亮部数千人。当地老百姓说,三多祝是一个张开大口的布袋,无论多少人马,都只有给装进去被吃掉的下场。

平山会议

  走访了乡亲父老后,我接到通知到平山粤军总司令部开军事会议。听说这个会议很重要,是蒋介石和加伦将军建议召开的。粤军团长以上的军官都参加了会议。

  会上,蒋介石第一个发言,他分析了当前敌我态势后,提出了作战计划。他说:“孙先生离开广州前,一直想拿下惠州,他亲自督师*****惠州已有三年之久。现在以我乘胜之师攻打惠州,指日可下。这样,一则可以惠州为根据地扫荡叛军,二则也还了孙先生的心愿了。”

  我在一旁听着觉得不对头,待他言毕,我站起来说:“我不同意蒋参谋长的计划,因为目前敌我兵力对比,是敌众我寡。惠州城内有杨坤如部5000余人,而惠州城地形险恶,若我军以全部

兵力2万余众*****惠州,非一日可下,要是陈炯明各路叛军几万人汇集起来给我们一个反包围,我们岂不成了‘夹心饼’?这个策略不行。”我接着说,我们应乘胜追击正面败退之敌,给敌

人以重创,扩大我们已得的胜利。

  蒋思考了一下,亦站起来说;“如果这样,驻守惠州之敌一样会出而拊我之背。”我说:“不会的,我熟悉杨坤如的性情,他才不会弓l火烧身,即使会,亦至多派1个团出来骚扰,我们的后备部队完全可以对付他。”

  只见加伦将军起立发言:“既然莫指挥官不同意,那么,蒋参谋长带一路兵去打惠州,莫指挥官带一路兵去追击敌人罢。”

  我说:“此法更不可用,如今敌方兵力比我军多几倍,若是再将我军分两半,只能更利于被敌人逐个击破。”言罢,会场议论热烈,多数人赞同我的看法。于是许总司令开言:“打惠州之议不提了罢。可是,进攻正面强大之敌,谁肯担此重任?”

  我说:“许总司令,我们是军人,你下命令吧!”

  许喜形于色,对着我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莫指挥官了!”

  “谨尊钧命!”言毕,我从口袋里掏出洪兆麟的挑战书,向大家读过。然后,我满有把握地说:“正面之敌洪兆麟部虽然气焰嚣张,但我一定能够战胜他!”于是我向大家分析了敌方的地形和军事分布态势,并提出全军配合,一定要胜利夺取三多祝。会议最后由许总命令,由我指挥第二师、第四师主攻三多祝,蒋介石配合我军率黄埔军迂回攻击海丰,目的在于动摇三多祝守敌并截击溃退之敌。

拿下三多祝

  我回到师部后,召开了第二师连长以上干部会议,向他们谈了以上情况,征询他们进攻三多祝的方法。第四旅张和团的一个营长名叫彭长,大声说道:“我便是牛皮嶂村人,自小在此地打柴打猎,山径小路,我都熟悉,我营还有不少牛皮蟑村的人,我请求带队先爬上牛皮嶂l”我昕罢顿时大喜,暗想:“天助我也!”便对大家说:“三多祝这样险恶的地形,绝不可正面进攻,除非先取牛皮嶂,然后居高临下,才可取胜。可以说,成败的关键在于牛皮嶂。”接着,我口头命令:“张和团长率该团今晚向牛皮嶂出发,待明晨大部队向三多祝正面推进时,你部无论用何种办法,务必拿下牛皮嶂!”我又向大家分析道:“驻牛皮嶂山顶有1个师,师长李云复是我手下败将,此人以肥、懒、蠢闻名,又是个鸦片烟鬼,他是不会住到千多米高的山顶上的,亦不会估计到我们先向牛皮嶂开刀,故此,山顶守敌肯定不多。”我又声明,这只是估计而已,若山顶有重兵把守,张和团也要以夜袭的战术手段,不惜代价,坚决拿下!对三多祝隔河的“屐子围”敌军,我则以前敌总指挥的名义,命令许济师谭曙卿旅于是夜从西江下游偷渡过河袭击,务必拿下“屐子围”。

  当日下午4时,我口头命令张和团,为了迷惑敌人,将部队朝牛皮嶂村相反方向出发,行至黑夜,又折回三多祝背后牛皮嶂村山脚。彭长营长率1个营精悍的先锋队从山背寻小路密径爬上牛皮嶂制高点。果然,敌人没料到我军从背后摸上来,山顶居然没有守备,张和团一枪未发,占领了山顶,待布置停当,天已拂晓。张和团发起攻击,由上而下勇猛地冲向敌阵,敌多半还在酣睡中,没料到我军从天而降,无法组织抵抗,只好狼狈地往山下奔逃。我军大部队已在正面阵地以轻重武器的密集火力“迎接,,他们,形成了上下夹击。敌溃不成军,拼命逃跑。我军乘胜追击,俘获无数。攻打屐子围的第四师亦偷袭成功,将谢文炳彻底击溃。我军越过三平山直下海丰时,洪兆麟部已弃守海丰,向潮汕方面逃得无影无踪了。

  到了海丰县城,负责迂回攻击海丰的黄埔军蒋介石部还未到,按计划他早该到了。翌日下午5时许,方见蒋之部队到来。蒋见到我后,笑着说:“莫指挥官,你打得真快呀,真没想到比我走路还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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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莫如佳 2012-4-9 15:15
本月清明节与父亲一起从广州到成都,内江上坟,想回安岳(听说有莫氏宗祠堂),但因路烂,未能去,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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