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敌的双脚刚迈进香港之际,完全有机会从以下几个渠道争取到“经济援助”:一是桂系大批高级军政人员“寓居”在香港,在对“国府”完全失去信心而又对共党心存恐惧的心理驱使下,莫敌尚在桂林准备与共军死战到底的时候,他们已提前动身来到香港,对于同在香港暂时困难旧日同僚,这些“寓公”都能给予适当支援。二是台湾方面为了策动大陆的“反共义士(暴动土匪)”行动,在香港设立了联络部往内地送金条做费用,老长官白崇禧还掌握不少金条批发权(钟祖培死罪成因之一就是他接受了20年来见面都不愿打招呼的白崇禧派人送来的20两黄金做暴乱经费)。三是国共双方争相以香港为中间地开展“统战”工作之际,台湾“孙立人兵变案”以后,海外和香港的桂系人马看出美国亟需物色一个坚定反共又比蒋介石有德才的人出山,由此形成一个很活跃的“第三势力”群体;参加这个群体的人,无论你是办刊物或是出门走户搞联络,都能领到活动经费;程思远1956年及奉周恩来委派开始充当李宗仁与共党之间的联系人后,从此不再需要自己那成为香港明星的女儿林黛的接济。 但是以上活动信息迹象已经呈现,有关人员用各种方式尝试接触莫敌时,一律遭到他的婉言谢绝。从将军位置彻底换位为一个香港市民,莫敌这种甘受寂寞和清贫的风格,在原桂系“高干”人员中是独树一帜的。 1951年开始,先是莫敌在香港岛找到一份学校教师的工作,然后带到弟弟莫非一起成为教书匠,兄弟俩小时打下的国学基础被教育界认可,家人的生活境况有了明显改善,进入到60年代以后,兄弟俩还小有积蓄买下了一间旧屋栖身。 那时候的香港,各方面境况比起我们今天桂林的一些乡镇政府所在地的条件,强不到那里去,香港的繁荣是香港人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的,莫敌兄弟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为之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香港岁月里,那些长期与莫敌共事和接触的人,从来没想到自己眼前这位平时衣着整洁丶不苟言笑的矮个子,是位昔日叱咤风云的中将。他是淡出生前身后名,将自己与万千香港普通市民融合于一体了。 可惜,正当莫敌及家人的生活开始好转的时候,他本人于1962年患病不治,在香港逝世,年仅53岁。 (右图照片为莫敌与同事郊游时的合影,正中间站立者为莫敌。本篇所用照片均是莫敌在香港生活期间所摄) 与莫亦凡先生在一起交谈的时间里,我对他说:“阁下的相貌与大陆现任副总理张德江很接近呢”。他笑了笑说,“张德江在广东省任书记期间,香港的媒体上经常提到这个名字,倒是没有认真看过他的长相呢”。亦凡先生1948年出生于桂林市,是个地道的桂林仔,襁褓中被大人抱着来到香港。 莫敌去世时,遂兴刚刚牙牙学语,亦凡自言受伯父教诲比弟弟多,有一次,莫敌拿出一叠稿纸对亦凡说:“这是专门写给你看的!”,接着他又长叹一口气收起来,以后不知收藏到那了,那应该是莫敌本人写下的自传。有一次,几个在香港的桂系人员来看莫敌,对亦凡说:白崇禧是桂军的“小诸葛”,你伯父可是所在部队的“小诸葛”呢!一次与日寇交战,为了节省弹药,他叫部下首轮攻击使用的是将滚开水浇向鬼子的头部,遭到这一烫水阵袭击的敌人顿时丧失任何抵抗力。这场战斗的细节,亦凡遗憾地对我表示没有记载下来;整个8年抗战,莫敌率一个团与日寇展开较有规模的交战23次,其中两次是全歼鬼子的一个大队,从军事史角度来说,这不仅是他个人丶更应该作为中华民族的一页辉煌史记载下来。 这是台北郊外的白崇禧与妻子的墓地,每年清明,其子女和在台的广西同乡会乡贤丶台北市民都会来这里祭拜。碑上这四个字是蒋介石的手迹。从灵屋抬往这里下葬前,蒋介石来到他的棺木前吊唁,以此肯定了小诸葛为“党国”鞠躬尽瘁到毕生。白先勇现在正着手书名为《仰不愧天》的父亲传记。 而来自大陆和台湾双方对莫敌的评价,都用了他是“被迫”一词。台湾方则是“哀其不幸丶怒其不争”,叹息莫敌这样一个国军将才被“叛将”周祖晃的胁裹,成为一个“不降不战又不退”的悲剧式人物。大陆方指出:就在共军解放桂林前半个月里,本市的三合区(今大河乡)发现有共党游击队活动踪迹,莫敌马上率兵前去奔袭;还在市区里实行全城戒严,公布了十条格杀令训诫民众不得“通(共)匪”,进而说他是被共军围困得走投无路情况下不得已投诚;而且放下手中武器前还与共产党“讨价还价”,实在是个反动透顶的家伙。共军占领桂林前的两天时间里,白崇禧派出的工兵团在全城实施大爆破,要留给共党一座“死城”。工兵团的计划流产了,除了电信局外,水厂丶电厂丶火车站一切完好正常。如果不是莫敌凭借自己警备司令丶白崇禧爱将之名望,派出部队甚至自己来到现场进行劝阻制止工兵团的行为,手无寸铁的市民要保全住这些设施无疑是句空话。市志记载这件事时,忽略了莫敌的作用,归功于中共地下党发动市民群众自发护厂丶护城而致。 而来自大陆和台湾双方对莫敌的评价,都用了他是“被迫”一词。台湾方则是“哀其不幸丶怒其不争”,叹息莫敌这样一个国军将才被“叛将”周祖晃的胁裹,成为一个“不降不战又不退”的悲剧式人物。大陆方指出:就在共军解放桂林前半个月里,本市的三合区(今大河乡)发现有共党游击队活动踪迹,莫敌马上率兵前去奔袭;还在市区里实行全城戒严,公布了十条格杀令训诫民众不得“通(共)匪”,进而说他是被共军围困得走投无路情况下不得已投诚;而且放下手中武器前还与共产党“讨价还价”,实在是个反动透顶的家伙。共军占领桂林前的两天时间里,白崇禧派出的工兵团在全城实施大爆破,要留给共党一座“死城”。工兵团的计划流产了,除了电信局外,水厂丶电厂丶火车站一切完好正常。如果不是莫敌凭借自己警备司令丶白崇禧爱将之名望,派出部队甚至自己来到现场进行劝阻制止工兵团的行为,手无寸铁的市民要保全住这些设施无疑是句空话。市志记载这件事时,忽略了莫敌的作用,归功于中共地下党发动市民群众自发护厂丶护城而致。 每年清明,只有莫非带着家人来到莫敌墓前祭拜,莫敌病逝后,莫非写下这首诗(莫敌在家的小名为永福):1997年,莫非回到家乡桂林市举办个人书法展,这首诗的书法卷轴也展列其中,此时他依然没有向外界解释诗句中的涵义,也绝口不提自己的兄长莫敌名字及昔日的无敌威望和投诚义举。此照片中老者即为莫非先生在桂林举办书法展时的现场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