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越散记（一）

引用 莫丕烈 2013-4-9 19:56

本帖最后由 莫丕烈 于 2013-4-9 20:53 编辑

       又过了一座城市，前面的视野越来越开阔，红河三角洲平原渐渐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一望无际的碧绿稻田，点缀着一个个鲜花盛开的村庄，公路的两边，也开始出现一些现代化的大型工厂，所见的村庄也越来越漂亮。老实说，越南沿海地区的房屋，要比广西的漂亮，房屋的外貌具有鲜明的越南民族特色，隐约中透露出欧罗巴浪漫风情，房屋建筑样式大多数象别墅，不少有独立花园，偶尔的庭院，会停放一辆奔驰或丰田车。
       接近河内，公路行驶的车辆明显增多，远处的天空，放着明亮的光，不时可见大型的高压输电线路，蜿延至渺远，视野开阔，心旷神怡，路旁的交警，在温文尔雅地观察着道路行驶的车流。交警看上去都很和善，绝没见有板着面孔值勤或对行驶的车辆颐指气使的情形。 我特意向司乘小姐了解越南交警的情况，她说，不要被好似温文尔雅的交警过于信任，那是假象。越南人最看不惯交警的做派，善面的背后是一双贪婪的手。但尽管如此，越南人最想当的也是交警，倒不是因为其职业的崇高，而是他背后的隐性收入。越南交警在处理交通违章的时候，一般是现场执行，没有记录，没有监督，违章者只是暗地里交了钱，就可以走，至于钱是落入了谁的腰包，人们明白。如果司乘小姐说的是真的，那么，我认为，权力的缺少监督和执法的不规范，是滋生腐败的根源。
                                                                                                   感觉河内
       3月18日下午5点多（越南时间，它比北京时间晚一个小时），代表团的车辆开始进入有“千年文物之地”的河内市区，市区的街道并不宽阔，两边的房屋，大多是私人物业，多数的房屋并不大，临街四五米门面，六七层的建筑长条而细小，屋子的装修很是雅致，屋顶多数是尖的，有哥特色建筑的味道，融汇了浪漫丶实用，以及热情丶漂渺的风格。越南人对建筑的审美价值，倾向于西方，属于中国的元素并不多。
       街道行驶的小车也不特别多，但都是名牌车，人们耳熟能祥的“奔驰”丶“宝马”比比皆是，可摩托车却多到惊人，我们进入河内时，正好遇上下班高峰，黑压压地蠕动的是“蜂涌”一样的摩托大军，我们坐在汽车上，甚至感觉动到整个城市，在摩托车群的搅动中，微微震颤，心旌飘动，灵魂振荡。摩托车以日本车居多，弯梁车最为普遍。越南没有独立的机车工业，因此，车辆全是进口的，他们购车并不便宜，同款车的价格要比中国大陆贵，因为政府对车辆课税更重，但考一个驾驶执照，却比在中国要便宜得多，一般一个小车牌照，只一千几百元人民币就足够了。
       摩托车的“突突”行走，是人们为生计而奔波，同样为生计而穿街破巷的，是独具越南特色的交通工具——“倒人力三轮车”。乘客坐在前面，驱车人在后面，优哉游哉地徜徉在城市的街道上，点缀着河内的风景。坐这种车的人，大都是外地观光客，尤以散客为主。河内的三轮车，乘载的是个客，看它从容的穿行，觉得是一抹时空的穿越，它乘载着历史，刻画着艰辛，无数年来，不知演绎了多少城市小人物的悲欢离合，书写着匍匐于城市一角的艰难。
       如果看见三轮车的行走，就好象时空穿越的话，那么，当看了河内的水上木偶戏，你一定会觉得，穿越千年的历史，距离现在好象并不遥远。我们于到达河内的翌晚，热情的主人，邀请去观摩这一古老的艺术表演。河内的水上木偶戏，顾名思义，它是以一个水池作为舞台，中间一帘布幕，隔开操纵的人和“表演”的木偶，随着戏的主角在水中沉沉浮浮，观众的思想也跟着戏主人的命运沉浮，一味地沉浸在戏的氛围中。我们虽然听不懂戏的唱词，但根据它的音乐和唱腔的情色，基本可领悟到戏所要反映的主题。水上木偶戏，是越南特有的一种表演艺术，到现在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经过历代艺人的不断改进和创新，这一古老的东方艺术奇葩，正散发着前所未有的魅力，深深地吸引着五大洲的游客。
在国内旅游，针对城市特点的说法是：去北京看的是墙头（长城），上海看的是人头（人多），杭州则是看丫头（美女）了。杭州的美女，固然多得不可胜数，可在越南河内，放眼所见，也是美女如云。河内的美女，好似南海的珍珠，晶莹剔透，温柔婉约，说话的声音，好象从空灵中送来，神秘而富有穿透力，她们大多身材窈窕，步履婀娜。在越南旅游，导游会告诉你，越南有四个细小的特征，他们称为四种“苗条”。一是它的国土面积细小而狭长，二是它的公路细小而宛延，三是它的房屋细小而精致，四就是它的女人精小而苗条。这的确是比较形象地反映越南这四个方面的特点，是对越南一个比较粗略的概括。
       如果说，美女是河内的一道亮丽风景，那么，吃在河内，便另有一番风味了。我们刚到河内的当晚，接受当地莫氏宗亲会的宴请，就餐那间饭店建在红河防洪大堤旁边，虽然不大，但整洁明亮，香气四溢，伴随着富有特色的越南民族音乐，使整个餐厅充满着浪漫的氛围，用餐的桌子也是上文提到的条形长桌，两边坐人，一排排，没有主次之分，菜谱的味道同我们广东的粤菜差不多，做出来的海鲜美味，多以烧炸为主，佐料一定伴有芥辣。餐桌的果盘，伴送有一碟焦盐，酥着焦盐吃水果，真是别有一番情味。顺便说，越南是水果之乡，有一天我们在河内最大的餐厅吃自助餐，六七百种食物，光水果就有数十种之多，那一顿真算是大开眼界了。河内乃至整个越南北方，饭店餐厅的入口，都设有茶水台，供客人饭前或饭后自由饮用，甚至一些商店家居，门口也有类似这样的设施。
       河内是一个大城市，跟广州差不多，承载着700多万的公民，在两天的时间里，由于要乘车参观不同的旅游景点，我们的车辆穿行了不少街道，从来没有遇到过堵车的现象，交通道口，红绿灯设定点，没有电子眼，车辆的违章，全然是靠交警现场发现并处罚。就我的观察，河内的司机都比较自觉，这很值得我们学习。不敢恭维的是，街道两边的低压输电线路以及通信线路，几百条上千条相互缠绕在一起，挂在线杆上丶树木间，一束束地扭缠着，中间吊落的最低点，多数可以靠到行人的头。天那，我问导游，这些线路是如此的凌乱，政府以及有关部门怎么不作处理。导游回答，那些线路都是私人的，没有物主同意，任何部门和个人是不能乱动的，即使是明知要把它改造得更好。也许导游的回答只是一种牵强，果又真的是如此，结合公路的拓宽，需要私人出让土地的情况，只能说明，实行完全的“私有化”实在有很大的弊病。
       汽车穿梭于河内的大街小巷，不时可以见到一座一座的寺庙，这些寺庙，同中国内地的，几乎没什么两样，最有名的当数“文庙”了。文庙，供奉着中国文化的传世大儒孔子，它的整体布局坐北朝南，占地达到39亩。当年，黎氏皇朝为了达到以孔孟之道治国的需要，于1070年建造的，后又在文庙内建立国子监。河内文庙是仿照山东曲阜的孔庙而修建，布局同山东的孔庙大致相同，前后共五进庭院，体现孔子“仁义礼智信”五德。文庙除了供奉孔子之外，当年建造时，在后面多建一个殿，以供奉越南的儒学大师朱文安。
       河内的文庙，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标志，也是越南文化的标志。文庙建筑的朝代，在中国应该是宋朝，可见，当时中国同越南的关系是多么的密切。其实，比这更早的唐朝，或者更远的朝代已经有很多人被派往越南做官了。一代旷世奇才，写就千古奇文：“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一色”的黄勃的父亲，就是在交趾（越北）做官的。恰恰是因为去看望父亲，船遇风暴而倾翻，黄勃客死他乡，他和他的父亲，被尊为越南的“福神”，并建造庙宇祭祀。由此可见，越南当年同中国的沟通和人员的来往是多么频密。
       河内是越南的首都，也曾经是“法属印支那联邦”总督府所在地，到处都可以看到法国的影子，特别是建筑，从大多数的单体，除寺庙之外，好象中国的元素并不多，但就整个城市综合起来的整体，又极象中国，它所透露出的城市人文风格以及城市的内涵与底蕴，无时不刻不散发着中国江南城市的味道，尽管越南在刻意的“去中国化”，但根植于“文化同源”的基点上，是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轻易地改变的。越南现在的政治体制，是仿照中国而建立起来的，包括它现行的“革新开放”也是借鉴中国的“改革开放”而发展变化起来的。我以为，越南在政治经济等各领域的开放程度，比中国也许更大，尤其是它的政治氛围，更宽松和更趋向于民主。随着“革新开放”的进一步深入，河内这座千年文明古城将更加焕发青春的活力，越南人民的生活也将会越来越美好。

引用 莫丕烈 2013-4-9 19:57

本帖最后由 莫丕烈 于 2013-4-9 20:58 编辑

                                                                                          印象下龙湾
       不管是旅游丶参观或是访问，到了越南，游下龙湾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活动项目。我们这次访问，尽管会议丶联谊丶参观等活动安排，时间紧凑，任务繁重，主人还是挤出半天时间，使我们有机会领略闻名遐迩丶风光秀丽的下龙湾迷人景色，得以一睹她的芳容。
       3月20日早上9点（越南时间），我们从河内出发，车行大约三个半小时，就到达下龙湾游船码头。放眼远望，海面奇峰突起，海水波光粼粼，天空澄碧缥缈，群鸥于海天之间，自由皋翔，一幅震憾视觉的人间仙景图极其华丽地展开，把我们邀上。
       下龙湾，是越南广宁省的一个海湾，位于北部湾西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把下龙湾作为人类的自然遗产载入《世界遗产名录》，是“世界新七大自然奇观”之一。由于山体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酷似中国的桂林山水，因而，又被称为“海上桂林”。
       我们游览的当天，天色刚刚好，碧空明净丶海水深蓝，一座座石山，冷静地屹立，留存于海中，好似若有所思，并不时灵动地转化为人，形象成动物，姿态各异……天空丶海水丶山体，柔合一起，青翠摇曳，结合成一幅幅水墨画，好一幅人间仙景图！如果把整个下龙湾比作一个“盘”，那么，漂浮于轻烟曼渺的石山，便是盘中的花卉，下龙湾就好象一个巨大的花篮！
       下龙湾的山美，洞亦奇。位于木头岛的天宫洞，就真的象天上的宫殿一样，在观景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金碧辉煌，气态万千！再看木头岛南面的两块10多米高的小石山，象一对展翅的雄鸡，相对地立于狭窄的海沟两边，作“相斗”状，这就是“斗鸡石”。“斗鸡石”作为下龙湾最具特色的山体形象，被选定为越南旅游的标志。
       下龙湾不仅景色优美，而旦气候宜人。温润的海水，在徐徐的海风吹送下，倍觉清凉与湿润。“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我们游览的当天，正值阳春二月，真有“山光物态弄春辉，莫为轻阴便拟归”的意趣了！难怪当年越南的国父胡志明，在繁重的工作之余，也要隔一段时间，去下龙湾一带的小岛，住上几晚呢。
                                                                                           越北夜行
       3月21日，是代表团在越南活动的重头戏（由于是姓氏宗族的活动，本文不作记述，我将在文题相同的第二部分作另行交待）。记得那天，参观“莫朝皇宫”后，正是傍晚时分，热情的主人特意在“皇宫”前面的广场临时搭建一个餐厅，并以“斋食”招待我们，出席晚宴的有越南海防市的副市长和越南各地的莫氏名流，期间，主人请来海防市歌舞团，为我们进行歌舞表演助兴。活动结束后，已是8点多钟了，我们的驻地是海防市区的酒店，离此地大约有五丶六十公里，代表团的专车是乘夜色归去的。
       夜归的路很小，有时根本就只能够一车通过，因而车速也特别的慢。海防是一个大城市，路本不应就这么小，我疑心是司机为了走捷径，抄近路了。正因为车速慢，更能体会越北夜行“穿村过巷”的妙趣。晚暮的空气，就象露珠一样新鲜，一轮弯月，伴随点点星光，当汽车隐遁于暮色的空域，越南北方沿海农村的夜色，绚烂地展示在我们面前，我贪婪并茫然无所睹地观望，思想跟着飘散在水波一样浮动的幽暗里，青凉的荷叶就着浓郁的草根香气，在肆无忌惮地散发着，汽车的灯光，有飞蛾扑火的“啪啪”撞击，万籁星空下，一簇一簇的房屋丶点点缀缀丶发出柔和的光。夜，静谧而深邃……
       当我沉醉于这迷人夜色的时候，车已穿过不知多少个村庄，前面发着城市的光，尚未回过神的时候，随车的导游告诉我们，前面就是涂山市。涂山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小城，它附近海湾的夜色特别迷人，可比美泰国的芭堤雅。司机特意在附近的海湾带我们转了一圈，居说是中国人开的一个赌场，圆型的建筑，发出凄迷的光，影影卓卓，海边一些辨别不出名的树，风送婆娑，摇摇曳曳，在夜的氛围中，在灯光的影照下，迷离而浪漫。
顺便说，车过涂山，不管是街道行驶或公路行驶的摩托车驾驶员，都不戴安全头盔。导游说：“在越南，涂山人特别‘野蛮’，交警拿他根本没有办法，很多年轻人有枪，说不好或者就‘拨枪相向’。在这里，偷抢是常有的事，所以，外地人一般不要单独行动，如果你身上有钱的话，就更不该如此。”
                                                                                   不甚愉快的结尾
       这次越南之行，是接受越南民间团体邀请而去的，按照主人对行程的安排，一半是旅游丶一半是参加他们特定的活动。事实上，从3月18日到22日，所有的前拟活动就已经结束，当早上享受主人招待的早餐后，代表团就以地域人群组成，分散为多个小的团体，一些小团体到胡志明市继续旅行，圆他们的“东方巴黎”之梦，一些折返河内，直接坐飞机回国。梧州小组共22人，在组长莫华昌带领下，从海防坐车到芒街，准备从芒街过境回国。要离开海防时，越南各地宗亲的领袖一一同我们话别，彼此难免觉得有些难舍，但不管如何，总得离去，只有互道“珍重”。
       回去的心情同来时的心情大抵是有些不同的，来时是满怀好奇与惊喜，回去时则是游兴未尽的淡淡失落。走的路也有不同，凭祥至河内，是先走山路而出平原，海防到芒街，则是先走平原，再入山路。以我的观察，我觉得来时的山，其气明秀，而回去的山，则似浮浊一些。至于房屋，其建筑风格虽然相同，但其漂亮程度，则远比不上我们来时所见的那些村庄了。
       我们一行22人，在芒街住了一夜，那间宾馆是豪华五星级宾馆，房价很便宜，标准双人房才二百多元一晚。也许是我们累了，又或者是靠近祖国的缘故，在宁静的越南边境小镇，甜甜地睡了一夜。
       翌日（23日），团员莫林的一个朋友从东兴那边过来接我们过关，以为他同越南海关的关警认识，带我们过去会方便些，谁不知会出现下面的情况：按照越南方面出入境管理规定（不知是否有）从那个关口进入越南，就应从那个关口出去，如果变更出口，则每人要向海关交付20元人民币的费用，我们从凭祥入丶从芒街出，理所当然应该交付20元，东兴过来的朋友统一帮我们交了这笔款项后，便一个个验证过关，大概是交了钱的缘故，第一道警岗很快就通过了，可到了真正跨出越南国门时，那里有两个警察等着丶板着脸，说还要交钱，并且交钱的数量是不定的，我们一行22人，无一幸免，最少的30元，多的50元不等。钱是收了，连同先前的20元，一概没有票据。天那，一个国家的形象就被这几个海关警员沾污了！钱虽然不多，但我们的内心都觉不爽。
       柔媚的邻邦，好似灯红酒绿间不时可以纵身到你怀中迷人的少妇，我这缠绵多年的相思，总以宽慰于今日，遨游的想法于是了断，万千的心结得以冰释，只是几天的勾留，不足以真言到对异域的况味，昙花一瞥，青蜒点水，即使有不言中的一点小小不快，也足够回想以及回味时的陶醉了。
                                                

                                                                                                                                                                4月于岑溪

引用 莫东明 2013-4-9 20:43

顶一个！

引用 莫添來 2013-4-14 00:44

向丕烈兄的文彩致敬，向梧州全體宗親問好，感謝越南莫氏宗親總會邀請世界莫氏宗親總會到越南，進行懇親聯誼訪問。世莫的目的是團結全世界各地莫姓宗親，梧州宗親既然走出第一步參加世莫舉辦的活動，期望和歡迎廣西梧州宗親加入世莫這大家庭，讓我們共同合力辦好世莫，令莫家更興旺，更團結，莫家萬歲。向你們致敬。

引用 廉江莫炎 2014-4-27 01:28

敬佩丕烈兄好文彩

引用 莫健兴 2014-7-13 13:40

好文章!

引用 莫垂青 2014-8-27 14:28

好文章，学习中

引用 广州莫伟明 2014-8-28 20:15

本帖最后由 广州莫伟明 于 2014-8-28 21:45 编辑

难得有这么详细的记叙，质朴兼有华丽的描述，为莫家兄弟们介绍了精彩的访越之行。感谢丕烈兄弟的辛勤付出。
不过，我们中国的多数莫氏兄弟在宗族观念上认为自己的根在中原，越南的莫姓先生在这点上不可能有共同点；谈友谊尚可，亲情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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